往下生长（巴刻）

毫无疑问，在我们的文化里，“往下生长”听起来很怪。我们祝贺身体长大的人，也鼓励那些任性幼稚的人要在感情方面成长起来。我们也习惯了说，灵命要成长，英文圣经也是这样说。新国际译本（NlV）采用钦定本（KJV）和它所有的修订本，把《以弗所书》第四章15节的一个希腊字翻译为“向上成长”（这个字本身没有“向上”的意思）：“在各方面向上成长（新译本：长进），达到基督的身量。祂是教会的头”。《彼得前书》第二章2节也是这个意思：“像初生婴孩爱慕那纯净的灵奶，好叫你们靠它向上成长（新译本：长大），进入救恩。”

我承认在这样的背景下说“往下生长”，听起来的确有点怪。但我是要引发思考，表明一种看法。我们要晓得，藉着往下生长、长得更低（谦逊，从拉丁文humilis而来，意思是“低”），我们才会向上成长（长进），达到基督的身量。或许可以说，当基督徒变得微小，才会长得更大。施洗的约翰说到自己的侍奉与主耶稣的关系时宣告：“祂必兴旺，我必衰微。”（约3:30）我们也该用类似的话，谈基督徒的生命。骄傲使我们自我膨胀，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；但恩典刺破我们的自负，让我们排出炽热的骄傲空气。一个非常有益的结果是：我们收缩了，最后看见自己其实比想像中的小——不太优秀，不太能干，不太智慧，不太良善，不太刚强，不太稳定，不太委身，不太完整。我们便不敢再自欺，以为自己对人、对上帝很重要，我们就会安于“自己不重要”。当我们不再幻想自己无所不能，就开始学习信靠、顺服、倚赖、忍耐、积极地回应上帝。我们不再梦想自己做得相当了不起，叫人十分仰慕。我们开始冷静、实事求是地承认，按照世人的标准，我们一点不像是看似有，或实在有什么成就。我们愿意揭自己软弱的疮疤，求上帝加力，安静应付。

无论如何，主呼召我们要像小孩子，这就是回应的一部分。苏格兰学者丹尼（James Denney）说过，“人不可能同时觉得自己是伟大的讲员，耶稣基督是伟大的救主。”照样，人不可能同时觉得自己是伟大的基督徒，耶稣基督是伟大的救主。所以，可以说，基督徒藉着操练蜷曲、缩小自己，好让救主在他的里面，透过他显为大。我说往下生长，就是这个意思。